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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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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邢薇的脈象並不大顯,可賈家的下人把大夫們都提溜了過來,弄那麽大的陣仗,就算是沒有喜脈也要說“脈如走珠,只不過胎像還淺,過個幾天在確診為好”,孫太醫扶脈也說脈淺,不過確實是有了身孕。

邢薇自然大喜,雖然已經確診,可在聽一次也不能夠減免她歡喜的心情,邢薇乘勢邀請孫太醫隨行,孫太醫早先便道自己沒有什麽事情,只是“躲事”而已,自然是滿口答應。

可他答應的太快,出現的也太“湊巧”,令邢薇心裏都開始打鼓,想了一想便丟開了手,反正自己如今有了一個專門的保健醫生,可以安心養胎了。

自己和賈赦又沒有什麽背人怕人知道的事情,上位者自有上位者的考量,如果他真的派人監視跟蹤自己,躲是躲不過的,有了他們反而可以證明自家人的坦蕩,利用的好了或許可以借他們嚇退些毒蛇蟑螂。比如眼前這位三皇子,安康王。

這位三皇子據說就是甄家,甄寶玉的那位表兄,甑貴妃的兒子,排行第三的安康王。

安康王只比平郡王大不到半歲,兩個人都是聖上的兒子,一個卻是王爺,一個是郡王。當然,安康王的生母是貴妃,平郡王的生母難產而亡,且平郡王生母死的時候也還是不見名傳的一個低等宮妃,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在宮裏母以子貴,子以母貴一說,兩個人似乎就沒有任何比對之處。

可平郡王生下來就養在皇後身邊,彌補了自己的出身不足,雖說沒有改玉蝶,可說是半個嫡子也不為過,這兩個人的名分可以說是半斤八兩,嚴格論起來平郡王似乎比安康王還要高貴,畢竟貴妃雖然高貴,卻依舊是“妾”,可皇室子孫的身份地位卻到底與民間不同。

平郡王邢薇沒有見過,卻也聽賈赦形容過,那也算是一個謙謙君子,身份俱佳的皇室子弟,這三皇子安康王卻不然,一看就是那種被慣壞了的只拿眼角視人唯我獨尊的惡魔王爺。

說是巧遇似乎也不是巧遇,邢薇的行李多,人多加上又懷了孕,這趕路一直都滿,沒過幾天就被這人追上。安康王似乎是去江南甄家,這也算是必經之路,只他少年人心性突然見了邢薇的特制馬車,十分的感興趣,也不問問是誰的,張嘴就要人“征用”了給他使,要是不知道懷孕了邢薇說不得也就給了,可是她現在比熊貓都珍貴,那裏肯為了一個皇子壞了自己的身體?便以賈赦不在,她一介婦人要避嫌為由,連馬車都沒有下去。

當然沒有個這傲嬌壞了的皇子行禮的了。

安康王自然不肯,瞪眼就要叫人砸人搶車。這時孫太醫就不經意的閃了出來,安康王開始還不肯給他面子,似乎還叫囂著什麽“不過是個破太醫,你還敢壞了本皇子的事?”

孫太醫也十分無賴,可是賈赦不在,他也不敢冒險讓他有孕的妻子出什麽事情,只好跟一旁看熱鬧的皇子侍衛比劃了幾個手勢,這下子倒好,不用安康王再開口命令打人,他自己就被旁邊的人一股腦的挾持著走了個幹凈。

邢薇原來還只是懷疑事情太過湊巧,這下子是真的確定這孫太醫恐怕真是有來頭的人,什麽惹了事出來躲難,不過是借口,偽造成巧遇,也只是不想讓他們疑心罷了,策劃這一切的也只有那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了。

好在孫太醫本人也沒有什麽壞心,他不過是身不由己被上面派來監視他們,加上孫太醫本人的醫術過硬,想想似乎一路上多個大夫,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邢薇便裝作不知道,一邊感謝了孫太醫的“強出頭”,一邊吩咐人繼續趕路前行。

因為前面多了個“皇子”不知道會多出多少事情來,邢薇也有孕怕路途太遠萬一出點什麽事情悔之不及,打問了路程,便命人繞了個遠道,預備坐海船節省行程。

這年月行遠路,要麽坐車,要麽就船,只要不暈船,張帆起航可比馬車既快又安穩,何況邢薇不惜繞遠選擇的是海船,不僅行李人員都不會落下,就是那兩輛大大的,馬車都可以裝下,看似浪費了時間,其實比原來要快上許多。

現在已經是秋季將要入冬,夏天的海洋氣候也平穩下來,何況走的也是近海,風小浪輕船又大,一幹人等在船上過的甚是平穩,除了偶爾的搖晃,竟然跟在平地上一樣。

邢薇前世今生雖說是頭一次坐海船,可前世新聞電視上見的多了,倒是不怎麽稀罕。可隨行的人裏面連船都沒有見過的不在少數,坐過船的也是內陸小船,最多有跟著主子上過比畫舫大些船,在跟這樣幾層樓房高,可以容下幾百人的海船比起來,那些統統都是小船了。

一幹人等稀罕的不行,除了邢薇漸感孕事,身體犯懶懶得動弾,其他的人包括孫太醫及小付氏都帶著孩子上至最高層,下到底下的貨艙,統統都走了個遍。

邢薇十分慶幸自己“留下”了孫太醫,這一路上幾乎每天都能夠診脈,有任何不適都可以提前發現,也是因為歡喜和準備的充分還有舍得花銀子,雖然人在旅途,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方便。

不說她這個孕婦,就是小賈蓉一路上都沒有鬧騰,反而在這一路上沒少學新鮮的話,給大家添了不少的樂趣。

只到底路途遠,單海船都行了半個月才到杭州灣,一行人又從海船換了小船,經過黃海灣,入內陸河,停至彭浦,賈赦已經在岸上等著了。

早在下海船的時候,邢薇就派人快馬去蘇州張捷那裏,跟他報備,自己一行人會過來,未去揚州林如海處,這也是早和賈赦約好了的,張老爺子倒是給了幾個幕僚師爺給賈赦,可這些人長期在京城,那裏有張捷身邊的人對這裏熟悉?

賈赦又是個二楞子,雖說有個爵位有後臺,可是萬一交接時候被人陰了,到時候不知道要做多少事情彌補,老爺子實在不放心,這些事情邢薇不懂也不可能前後腳的跟著,只好修書一封讓張捷來周全。因此當初賈赦不耐煩跟著邢薇坐馬車一起走的時候,兩人就約好了到杭州張捷處匯合,主要是來張捷這裏帶著他推薦的人一起去上任。

兩個人原來也不是沒有分開過,這次再見,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以前兩個人只是搭夥過日子,處的好了皆大歡喜,處不好了也能將就,從今以後就真的有了血脈相連的親人牽攀,想分也分不開了!

賈赦似乎也是剛趕到不久,衣服上全是褶皺,可他神情焦急,目光鑠鑠,一看也是等的狠了。邢薇只在甲板上見了他這樣,不免心裏妥帖幾分,心裏忽的一熱,眼睛就酸脹起來,淚水不由自主的趟了出來。

身邊伺候的人都忙著查看東西,亂哄哄的一片,邢薇自己還未感覺如何,就被搶上船來的賈赦見了眼角的淚,急忙的吼道:“誰敢欺負你不成?”又兩眼爍爍的去看周圍的人,這一次那目光裏不是期盼,卻有要殺人的狠氣。

邢薇忙拉了他笑道:“沒事,誰敢欺負我,就是看見你就控制不住。”

賈赦應該也知道了她身懷有孕的事情,聽了忙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又樂呵呵的道:“想我就想我唄,你哭個什麽勁。”賈赦心裏也是十分的高興,男人誰不想兒子多好繼承家業,尤其他對上邢薇不免有些“自卑”,如今可好,有了兒子,她就是對自己不滿,也得忍著些,再也不可能離開自己了。

“呵呵,爺來扶著你。”見邢薇不錯眼的看著自己,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樣子,賈赦心裏更是妥帖:“咱們先下去,這亂糟糟的別回頭撞了你。”待到跳板前,不免皺了眉頭,矮了身子,雙手一抄便把邢薇攔腰抱了,吭哧吭哧的給抱了下去,邢薇雙手攬著他的脖子也不敢動,生怕他一個憋不住兩大一小再給掉的水裏,卻不妨賈赦一到了岸上小心翼翼的放下邢薇就吐出一句話來差點把邢薇氣個半死:“你比原來重了啊,爺差點抱不動了把你摔下去。”

邢薇氣鼓鼓的瞪著他,脾氣上來,過去狠狠的踩了一腳只顧著低頭揉肚子喘氣的賈赦一腳,氣道;“重什麽重,不知道人家是懷孕了嗎,雙身子你懂不懂?”不知道任何時候女人都忌諱人說“重”嗎,真是豈有此理。

“唉吆,”眾目睽睽之下被媳婦踩了一腳,雖然疼的吸氣,可賈赦還是嬉皮笑臉的追著邢薇道:“不重,不重,我又沒嫌棄你重,不就是擔心把你摔下去了嗎?”

“還說,還說,”邢薇氣急,又揮起拳頭往他身上招呼,“就是你自己掉下去也得保證我們娘倆的安全,你敢把我們摔下去試試?”

“是,是,就我自己摔下去也得讓你們沒事,是,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賈赦從小看到大的都是那種淑女風範的古代美人,就是他妹妹偶爾的當著她哭鬧發脾氣,過後還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就別說張氏了,那從來都是一副端莊沈穩的樣子,見這邢薇發起火來,完全一副母老虎護犢子的樣,兇惡的狠,可是,越看怎麽越有韻味呢?

不知道怎麽的,他越是油嘴滑舌邢薇也越來氣,還待發火,卻覺得好似有許多人看著自己,再一看,“媽呀,不要見人了,”一頭就撲進了賈赦的懷裏躲著不敢見人,自己這是怎麽了,跟賈赦就在石馬頭上大呼小叫起來,自己似乎剛才還踩了賈赦一腳,這可是大忌。

“看什麽看,沒看見人家夫妻吵架啊。”賈赦也知道邢薇害羞,見那些看熱鬧的依舊一副色眼往自己懷裏瞧的樣子不免罵道:“再看爺讓人挖了你們的眼睛。”眾人也見了賈家人的排場,早知道這靠岸的一夥人來頭不小,可是這邢薇和賈赦打情罵俏的樣子著實讓人稀罕,忍不住就看的呆了去,再被賈赦這一吼,也都回過神來,急忙一哄而散,各人忙活各人的去了。

但賈赦和邢薇不知道,就這麽一出,就讓邢薇是個母老虎,賈赦怕老婆的流言慢慢的傳播開來。

馬車很快就從貨船上個卸了下來,邢薇被賈赦給抱到馬車上都不願意擡頭,大概是懷孕反應,這一刻她十分的貪戀自己男人身上的味道,這就是自己孩子的爹,自己以後必須跟他同甘共苦的人。

張捷就住在蘇州衙門,雖說景氏沒有跟著上任,可他身邊並不缺人照顧,按照例規,景氏也給他派了個謝姨娘跟著來任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賈赦和邢薇過來雖然住不了幾天,可也被她安排妥當的單獨弄了一個院子出來:“您看看,可還有什麽不妥當的,我這就派人規整了。”

邢薇笑著推辭:“這已經很好了,倒是麻煩了謝姨娘。”她這次出遠門日常起居的所有東西都帶足了,別說張捷這妾已經預備的極好,就算是沒有預備,她的東西都搬進來,那也是不缺什麽的。

謝姨娘倒是想留下跟邢薇多套套關系,她知道他們在這裏住不了多久,早聽說邢薇跟張家關系不淺,——張捷一開始上任的時候他就跟了來,張捷中途母親生病趕回去一趟才跟賈赦關系漸漸緩和,張家和賈家早先的事情她也知道,可卻沒有想到兩家現在關系緩和的這麽快,但因為近身伺候張捷,也聽說了些其中的緣故,早就想著巴結邢薇。只邢薇旅途辛苦加上賈赦寸步不離,又說了這樣的話,讓她也無法久待,只好惋惜著去了。

張捷早就幫著賈赦準備好了人,只等著賈赦和邢薇會和就走,邢薇有了身孕,生怕趕路急了顛簸,有些猶豫,好在孫太醫說是無妨,這才又歇息幾天,一行人重新趕路。

這次即使比先前還要慢些,賈赦也不說離隊先行的話了,只每天陪著邢薇窩在馬車裏卿卿我我,羨慕的後面馬車裏的小付氏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

還以為賈珍有赦大叔看著能夠好些,誰知道錯眼不見的就又改不了拈花惹草的本性,而且他還惹到了親戚家裏,可是連累的她也跟著丟人。

原來賈赦和賈珍騎馬走陸路趕的急,一路上雖然有些故事,到底還算是風平浪靜的趕到了蘇州,這叔侄二人來了自然被安排在張捷衙門後宅裏住著,謝姨娘也為他們安排了丫鬟仆婦伺候,才不過隔了一個晚上,就傳出了賈珍睡了人家丫鬟的事情來。

賈珍倒是有些委屈,他睡覺好好的,誰知道半夜鉆進來一個人,他一正常男子離開媳婦這麽久,那裏經得住她挑火,何況,在他心裏也沒有委屈自己的心,於是就鬧出來這麽一出來,——他也沒有想著跟張家人道歉,甚至連賈赦都沒有告訴,嚴格追起來,這還是張家人管教不嚴。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謝姨娘自然要告訴張捷,張捷聽說不是賈赦,也沒有說什麽,賈家的男人褲帶松他知道,在他心裏,這事既是偶然,也是必然。只賈珍到底不是自家人,這丫頭自己偷不偷的,反正又不是他的姨娘通房就行,兩個當事人都沒有喊冤,他每天忙著什麽似的,那裏有心情管這後宅的事情,但到底是督促謝姨娘好好管教丫頭們,別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到底是不好看。

謝姨娘也冤枉,又不是她指使的丫頭偷爬,可她也沒處訴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她管教不嚴的錯,只是賈家人臨走的時候她把那丫頭也打包送了過來。

要不是邢薇嘀咕,賈赦還不知道這事,在邢薇看來,住個親戚就把人家丫頭睡了,這人得多麽的“急火”才幹的出這樣的事來,雖然不是賈赦,可到底是個丟人的事情。

尤其她現在特殊事情,聽不得這種男人“偷嘴”的話題,她提溜著賈赦的耳朵警告著;“你聽好了,這次是珍兒也就算了,要是你犯了這毛病,小心我把你那禍根子給剪了。”賈赦聽得身上一緊,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這以前沒有發現,邢氏吃起醋來是這麽可怕:“珍兒偷吃,關我什麽事,我可不是表現很好。”孫太醫可是說了,這懷孕的女人只能哄不能罵,要不她一旦發起飆來可是會傷到胎兒,哎呀媽呀,這莫名其妙的吃連坐可什麽時候是個頭。

賈赦心裏不高興只有找賈珍出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道;“以後管好你的褲腰帶,別不管不顧的什麽都給我招惹,在讓我聽說,小心把你···擰下來。”把賈珍也給嚇的夠嗆。

邢薇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可她就管不住自己吃醋的心,臨走的時候她安排賈赦前幾個妾的去處,問她們是跟著一起上任還是留在家裏等幾年。

除了嚴姨娘,那三個都表示願意在家裏等著他們回來。邢薇不置可否,顧姨娘和韓姨娘都是賈母給賈赦擡舉的,不是邢薇對賈母有偏見就看不慣這兩個賈赦的姨娘,只是她們兩個被擡舉的時間有問題,顧姨娘倒也罷了,她原本是賈母的丫頭,給了賈赦很是正常,只這韓姨娘,她原來卻是張氏的陪嫁,怎麽會在張氏去後給了賈赦做姨娘,偏還是賈母擡舉的呢?

邢薇問過了賈赦,也把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賈赦不置可否,倒是覺得最好把她們交給張家處理,以前他並不懂這後宅的事情,現在才知道,女人狠起來真是不可理喻。

於是這兩個人最後被送到了莊子上,被張家人給控制了起來,至於能不能從她們嘴裏問出東西來,只看她們到底有沒有做幫兇。

邢薇倒不是借刀殺人,這個時代就是如此,賈赦早就不去她們屋裏了,自己這個“主母”假大方也是害人,偏她們自己選擇不去,又牽涉到舊事,自己能怎麽辦?

嚴姨娘當初跟賈赦的時候不算是自願,是賈赦跟張氏生氣在外面胡混,被她家人看上闊少,暗自賣了的,邢薇問了她的意願,既不願意歸家,又不想繼續跟著賈赦,暫時還不想嫁人,邢薇想了想,把一個小莊子轉到她名下,嫁不嫁人的以後再說,這些補償總是該有的。

嚴姨娘也住到了莊子上,就剩下賈赦的人事丫頭楚氏,這個還真不好安排,她是路太君給的人,又經過兩任主母,外表看著也老實,她既然說了留在家裏,賈赦也沒有別的意見,邢薇便把大房內部韓氏不方便管的事情交給了她,也算是手握大權,輕易不會被人欺負了。

賈赦原本的四個姨娘被邢薇處理了仨,原來還不覺得,如今想想都來氣,她也知道自己其實還算是後來者,可時不時的就是壓不住自己的火氣,這與人分享丈夫的感覺可不好受,憑什麽自己就他一個,他卻可以左擁右抱的掉進美人鄉裏?

因此雖然這次賈珍犯事,可邢薇還是忍不住連著把賈赦提溜起來一起罵。

她似乎隱隱發覺,即使自己不懷這個孩子,她也已經陷進去了,以前沒有發現,還能容忍賈赦的幾個女人在自己眼前晃悠,現在知道了自己的心,她一想起那些女人就恨不得扒了她們的皮,雖然她更對賈赦咬牙切齒,可是這個男人是她孩子的父親。

邢薇私下裏勸小付氏,“你也知道他離不得女人,晚上也放開些,把他榨幹凈,讓他沒有精力在外面招惹女人。”見小付氏面有羞色,顧不得尷尬又道:“我會叫他叔叔多給他些事情做,看他每天累的跟死狗一樣,還會有這樣的心思。”自己的丈夫自己舍不得折騰,倒黴的就剩下了罪魁禍首賈珍,邢薇一邊舛錯小付氏,一邊讓賈赦看管好賈珍。

賈赦聽怕了邢薇嘮叨,見他終於放過自己找賈珍的麻煩,急忙應下,轉頭就給賈珍吩咐下若幹事項來,真的把賈珍忙的暈頭轉向那裏還有時間去想那事情。

偏小付氏也信了邢薇的話,突然改了脾性,把他剩下的點精力也榨了個幹凈,真正是痛並快樂著。

賈赦只是個七品縣令,公事交接自有張捷和老丈人安排的人監督執行,他自己只管著適時的扣個章,露個面就行,因為地方小,其他的事情暫時也沒有,就是有也帶了那麽多的師爺幕僚,他們商量處理好了才拿到賈赦跟前,賈赦這官做得,真是甩手掌櫃的一樣。

再有開鋪子和帶來的人,都扔給了賈珍,誰讓他閑的無事睡女人,自然是精力過旺的錯,還不該多出些力氣磨磨脾性?

所有的事情都有人處理,邢薇又懷孕犯懶整天睡覺不理人,賈赦閑著無事便嫌棄起自家的居住條件來。

小小的七品衙門自然比不得他京城的公侯大院,他拖家帶口的人又多,許多人都安排不下只好在跟前另外租房子安置他們。

別人猶可,這賈珍就離不得很遠,生怕他錯眼不見在犯了什麽事情,其實也是賈赦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這突然換了個環境,還真是不適應,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走遠路,加上媳婦懷孕,他被管的也不敢瞎行。

想到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還讓他在這個憋屈的地方跟他將就,可不是委屈了他?

一動土就多了許多事情,邢薇也知道這衙門住不開,自家也不差這幾個錢,就由著他折騰。只督促賈赦,看好衙門裏的人,別讓他們仗著權勢欺壓百姓,借著自家建房子拆遷中飽私囊再讓自家背名聲。

賈赦聽的不耐煩,出去轉了一圈,圈了一塊空地,回來跟邢薇道:“爺自己賣地全部新建總是行的吧。”

這個倒是不擾民,還能帶動地方經濟,只是,離衙門遠了些,將來上班可不是要受累,算了,反正在京城也是早朝點卯的,從來睡不到一個安穩覺。邢薇也不去管了,只把小付氏找來道:“你也管過家,我如今精神不濟,就把這家裏的事情托付給你了。”

小付氏也閑的發慌,賈珍忙的團團轉,孩子也有人照看不用她費心,接了邢薇的任命很是高興:“您安心養胎給我生個小兄弟來,裏外的事情都不用擔心。”

只人不找事事找人,不過一天就接到一個帖子來,說是揚州姑奶奶家派人來問候舅奶奶,還說過一天姑奶奶回來看望舅爺和舅奶奶還有蓉大爺,蓉大奶奶。

邢薇好懸沒有聽明白這是誰,早先她跟老付氏商量著找賈赦的幾個庶出妹妹,可這麽長時間了,連個確切的消息都沒有,這是:“賈敏下的帖子?”舅爺、舅奶奶的一大堆,得虧這人說話明白要不還不給人繞糊塗了?

“是呢,說是四姑奶奶家派人來的,還說四姑姑已經在路上了,這先派人來知應一聲,免得冒狀了。”小付氏知道邢薇如今懷孕什麽事情都撂下了人也顯得傻了幾分,給邢薇解釋清楚了,免得回頭鬧笑話。

“那就準備地方讓她來了好住幾天吧。”先前邢薇還計劃去林如海家轉一轉的,只是因為有孕賈赦不放她遠行就只好放下了,在她心裏,別看賈敏是自家姑奶奶,可林如海的大名更重幾分,導致她聽到四姑奶奶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沒有兩天,賈敏就到了,一看到這敝舊的衙門也不免皺眉,只見邢薇熱情的樣子她也不好說,幾個人寒暄過了,便招呼著進去說話休息。

賈赦忙著規劃新居,並沒有留在家裏等這個親妹妹,他跟賈敏小時候處的並不是那麽和氣,說起來跟他的幾個庶出妹妹相比,他們一同在路太君身邊長大,感情還要深一些。

賈敏皺著鼻頭進了屋,不免對著邢薇抱怨幾分,“大哥哥還是這麽不著調,放著好好的侯爺不做,偏來這小地方當什麽縣令。”

邢薇聽了便有幾分不喜,不管對錯是人家的事情,你一個當妹妹的這樣抱怨,可有問過你哥哥的意願?“我們老爺也不想屍位素餐,既然領了俸祿,自然要為百姓做幾分事情,在京城裏他也做不了什麽事情,就跟身上申請來了這麽個地方,還不是想著好就近為民。”邢薇早就跟賈赦報備過了,身邊有上面的耳朵探子,以後說話都小心些,冠冕堂皇的話是人都愛聽,雖然聽起來有些像老和尚念經。

邢薇說的話太堂皇,賈敏憋了憋嘴,到底是不好說什麽,又道:“大女叟子也是,大哥胡鬧你也不勸有些,娘身體不好,二女叟子又那樣,怎麽的你也該留下照顧她一些。”

邢薇聽了這個來火,自己雖然比賈敏還小上一歲,可是自己到底是占了個長字,何況兩人還是頭一次見面,這好不好的也該客氣些拉拉交情在說話,你倒好,第一句說大哥不曉事,第二句就指責女叟子不留家裏照顧婆婆,你是來砸場子的嗎;“四姑奶奶一路上累了,還是先歇息歇息緩過來再說話吧。”擱在以前,邢薇恐怕還能應付她幾句,現在可是忍不得半分,聊下這話轉頭就走,氣的賈敏再後面直跺腳。

小付氏卻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急忙在後面勸道:“四姑奶奶先歇息再說,嬸子她有了身孕,這忙活半天也受不住了,等歇一會大家好說話。”

“懷了身孕?”賈敏似乎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吃驚道:“不是說這邢氏不能生嗎?”看來她們母女私下裏通信,賈母可沒有說過邢薇和賈赦什麽好話,這也導致了賈敏對賈赦和邢薇都不大客氣。

小付氏心裏也不耐煩起來,再怎麽著這小姑子也不能夠這麽對待大女叟子,“四姑奶奶累了,還是先歇息歇息再說吧。”

賈敏滿肚子的疑問急忙著人去打聽,下面的人回來說:“只問了說大舅奶奶有孕才不到三個月,所以並沒有派人去親戚家裏通知。”

這個時代的人講究頗多,孕婦不滿三個月都不能夠張揚,除非極為親近的娘家人,一般人家都得等到三個月以後才說,邢薇倒不是這麽忌諱,只她除了邢家人,也就張家和景氏還親近幾分,只遠隔千裏,專門派人回去說這個也不大合適,只讓人在安排節禮的時候帶句話就好,娘家人都如此了,她自然沒有想著專門通知一聲賈敏了。

賈敏聽了心裏五味雜陳,自己盼孩子盼的眼睛都綠了,湯藥可是沒有少喝,可是肚子一直都沒有見動靜,這邢氏聽說是不能夠生的,怎麽突然就有了身孕?

賈敏心頭一急,急忙就叫人去請賈赦回來。

賈赦心裏惦記著邢薇懷孕,原本一天都要回來幾趟的,他只是個監工出銀子的,事情又不多,只是因為在家裏待著打擾邢薇睡覺,所以才不耐煩的找個事情給自己做,聽說姑奶奶請,無可無不可的回到家,不想進門第一句話就聽到賈敏說;“我聽說大女叟子那身子是在路上懷的,大哥可算過日子了,可有不對的地方?”

“渾說個什麽”,被人懷疑戴了綠帽子,是個男人心裏都上火,只是對方究竟是自己的妹妹,賈赦倒底忍了,但心裏總歸不舒服:“你若是無事還是趕緊走吧,我這裏地方小,也沒有你住的地兒。”賈珍的下場就在眼前,要是讓邢薇知道賈敏剛才的話,還不當面跟她大鬧起來,雖然跟這個妹妹感情不深,可賈赦也還是顧她幾分,他還更怕邢薇鬧起來傷到自己和孩子就得不償失了,急忙吩咐人套車,把賈敏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

邢薇睡了一覺火氣平了幾分,也打算壓壓火氣接待賈敏,賈赦四個妹妹剩下這一個,加上這位還是仙子她媽,雖然有些令人反感的閨閣脾氣,可到底也是自家親戚。

可是轉眼就聽說賈赦把人送了回去在,這是鬧的哪門子?

賈赦擔心的事情很快便成了真,邢薇知道了賈敏的話,氣沖沖的吩咐人套車,“去揚州。”下人急忙阻攔又通知了賈赦知道,賈赦急的不行,這才不到三個月,幾乎都在路上顛簸了,現在又要帶著氣出門,回頭即便大人孩子沒有事情,生下來也是個暴脾氣。

賈赦騎了馬正要走,斜刺裏沖了一個人出來,賈赦急忙勒馬,呵斥道;“什麽人,沒長眼睛啊?”

就聽的那人怯生生的問:“是大哥哥嗎?”

賈赦聽的心裏一動,邢薇一直在找他妹妹他是知道的,也加派了人手一起找,可是至今都沒有結果,不過他也記得說是他有個妹夫老家也是南方人,似乎就在金陵地界,莫不是?

賈赦遲疑了一下,問道:“賈攸?”他們姊妹的名字攵,他為赦,大妹敦,二妹玫,三妹攸,還有政及敏。

“大哥。”那人果然應了一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大哥看在姊妹一場的份上,救救你妹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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